玉楼深巷卖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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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成(诚)春

【《伪装者》正剧向】

《戏楼成春》by尽千

       上好的一张红木大桌,案上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有人正握笔挥墨,字迹挺拔,无半点拖泥带水,风流婉转的意思。犹如凿船刻章,力度虽是过猛了点,却能尽显写字人的那份专注。

       宣纸上立时呈现了两句诗,写的是:楼台绝胜宜春苑,灯火还同不夜城。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写这些?”明诚拿过衣帽架上的呢大衣,走了过来。俯首看了看案上的两句诗,撇了撇嘴角。

       “怎么,不满意啊!很久不写了,手生的很呐!”明楼接过大衣,绕过桌子,走到明诚跟前站定,半眯起眼,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不敢,我只是想,大哥拿笔的手再生也无妨,要是换个东西,保准立马就是满堂红了!”明诚一本正经打趣道。

       “唉呀!看来……你这是和梁处长呆久了,分分钟话里头都带着一股子……”明楼整了整身上的大衣,“血腥气!”

       “哪有……”明诚紧跟几步,低声嘀咕了两字。

       ……

      中秋前夜,特高课新任驻华日军直属总司藤绘健树先生就职演说。

       晚间八点,宜春苑居,杀。

       行动代号:霸王别姬

       直派特别行动组:毒蝎。

       ……

       宜春苑居,朱红丈高古色古香的大门前,此时人流攒动,这些陆陆续续应邀而来,三三两两的人,大多都算得上是时下有名的“皇亲国戚”。

       汪曼春看了看手表,六点四十五分,她来早了五分钟,和师哥明楼约好的时间是六点五十,因此,也不急着入内,站在了宜春苑的门前。

       “哟哟,汪处长,你还是这么守时啊!”从车里慢条斯理走下来的梁处长斜眼瞅了瞅面前这位如花明丽的女罗刹,心里不觉有丝可惜,好端端的一个女子,非得走这道,学什么不爱红妆爱军装的戏码,浑身上下哪里有名门淑媛的气质。

       “梁处长也不晚。”汪曼春轻哼。

       “职责所在,总要多准备准备啊!”梁处长微吁出口气。

       “请便!”汪曼春连多说一句都不愿意。

       “……”梁处长面色不佳,却也不好发作,转身跨进了宜春苑的大门。

       ……

       “阿诚,一切都准备稳妥了?”明楼坐在车后座,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唠叨了?”阿诚看了眼车上的后视镜,挖苦道。

       “耶?你怎么也……”明楼抬头,只能看到明诚的后脑勺,想了想,换了句话,“我这不就是随便问问嘛!”

       “大哥,你都将信心写进诗词了,怎么反而又不自信起来了?”

       “有吗?”明楼老奸巨猾的含笑道。

       “楼台决胜宜春苑啊!”阿诚说道,车已拐上了宜春大道。

       “聪……明!”明楼赞叹,好似理应要表示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

       七点半,不夜广场的义演现场。

       因着明日是中秋的关系,今夜由济慈堂和同济药堂合作,出了台戏剧大会堂,往年都有的庆祝活动,这不,今晚在此不夜广场上举办汇演。

       后台,道具戏服杂乱无章,来来回回的人,也多的是没几个能认识的。大家原都是跑江湖的,如今时局不好,也就都想混口饭吃,倒是民众来看戏的不少,这里又是广场,所以难得的热闹。

       “老陈,这不对啊,理应这出《霸王别姬》的戏,虞姬拿来自刎的剑不是这种造型,你看,这道具能使吗?”于曼丽穿着织锦绸缎做的戏服,长发垂散,发簪古朴精致,俨然成了一位清纯古典的美人虞姬了。

       “你就别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做做样子就成,你还真觉得能演到你拔剑自刎的时候啊!”明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这柄项羽所使的长枪,心血来潮,便学着霸王的样子,痛哀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听后,于曼丽盈盈一笑,接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

       两人相视一笑,再度恢复如常。

       ……

       宜春苑居的正厅里,此时灯光璀璨,交谈甚欢,众人你来我往,纷纷打过照面,说话声祝贺声一时不绝于耳。

       藤绘健树站在灯影里,身边两名副官神情严肃,好似一切都在无形的安排下,预备着什么。

       “藤绘先生。”一声沉稳内敛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就见明楼俯身微微低了低头,举了举酒杯,以示恭敬友好。

       藤绘健树回应着也点了一下头,彼此在工作之余早有接触,对这名在日本重点扶持政府里所占重要位置的明楼先生,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保留。

       此时,再见他,又觉这明楼先生在工作之余,也是很会享受生活嘛!见他惬意着拿着酒杯,慢慢踱了过来。中国古语里所说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这样吧!

       “听闻藤绘先生对中国的戏曲很是着迷,所以才将自己的就职演说放到这顶顶有名的宜春苑居。”明楼讲完,优雅的抿了口手中的红酒。

       “明楼先生,鄙人还对贵国的成语很有兴趣。”藤绘健树用着生硬却流利的中文答道,“比如守株待兔。”说完,那双眼紧紧盯住了明楼看,好似总要看出些其他来。

       这个人就是让南田洋子误死的明楼……

       “是啊是啊。”明楼陪笑,“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其实还要看怎么用。”明楼意味深长道。

       “明先生,我想听听你的理解。”

       “不敢当,不敢当。”明楼笑着摆手,慢慢讲道,“守株待兔,这要等兔子自动送上门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谓狡兔三窟。所以,你得让兔子……心甘情愿的来,才好呐!”心甘情愿四个字,明楼说的讳莫如深,然后喝完手里的酒,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藤绘先生,今晚这出《霸王别姬》,听人说是您亲自点的,我们不如入场看戏吧!”

       ……

       这头汪曼春和梁处长站在帷幕旁,正好看到那边明楼已邀请了藤绘健树入了坐,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身后则是明诚,这明诚可真是守着他们明家人寸步不离啊!

       “汪处长,你说今晚可真的能逮到兔子?”梁仲春神色忧思了起来。

       “我可不关心这些,只是担心前不久南田科长的死,会不会让对方更加的有恃无恐,今夜这个局,师哥可也是自甘做了饵啊!”汪曼春说时,心里想着,藤绘健树大张旗鼓的请了这么多名人来,又把地点设在了宜春苑居里,怕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场“守株待兔”的行动,用的可都是在场的这些大腕,包括她师哥明楼,怕总会让那些共党分子“眼红”了。

       戏已开场,场间顿时一片安静,明楼听着戏台上的戏,不经意道,“藤绘先生,明日就是中秋,大日本帝国的中秋节也是一家团聚吧!”

         藤绘点头。

       “时下这局势呐……共党分子也太目中无人了。76号重新拟了一份计划,我看过了,过几日还是得派人送到藤绘先生手里看看,如何?”

       “明楼先生,平时也是这么认真吗?休闲时也要穿插着谈工作吗?今夜我们只看戏,好吗?”藤绘健树有点不满,心中则在等着什么!

       “是在下唐突,唐……突了……”明楼话才讲完,就猛的听到宜春苑居外面轰的一声巨响!

       明楼一惊,立马站起,突然四周就跟着慌乱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失控,外头枪声此起彼伏,这,这是怎么回事!

       场面立马陷入一种似乎原本就安排好的混乱中,明楼示意阿诚出去看情况,明诚点了头,转身就出去了,而正厅里的汪曼春和梁处长的人马却依然未有所动,静观其变的样子。

       “明长官不要紧张,我们等着就是了。”藤绘健树悠闲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明长官方才所说的守株待兔也是很有道理的,那我们就来看看在这场混乱之外,会不会有人自投罗网,乘机做些别的什么事出来,才是真的。”

       “藤绘先生好计划!”明楼想了想,敬佩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故意制造的混乱却根本没带来任何效果。

       明楼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这所谓的什么声响,外面的混乱,以及许多人佯装着纷纷慌乱逃跑的假象,为的仅仅是让不知明的人以为又是共党作乱,想要借机刺杀日本军官,或许真的会有不明所以的人中了圈套。然,在此之前,几处秘密电台均截获到一份秘电,说的大致内容是中秋前夜,宜春苑居内,日军秘密部署的一份机要文件会托人暗中转交给藤绘健树。此事真假难辨,即使都是“饵”,也总会有人冒死而来!如此看来,今夜真是万分凶险!!

       “明长官,我身上有一份文件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今后是否能真正的联手,一致对外。所以还望明长官多多支持。”藤绘健树面色森然,盯视着明楼,用了“长官”二字,看来是算正式交谈了。

       “藤绘先生,我不得不对你这样的冒进,以及不顾危险所安排的这局部署,感到万分震惊!”明楼拧了眉,猜出了对方的用意。

       “哦?难道不够好吗?场面混乱之下,一旦把某些人引了出来,我方在暗,连你们76号都秘密接受了我的这次安排。”

       “可现在呢?”明楼认真的看着对方,又看了看手表,七点四十五分。

       “没关系。”说完,整个大厅又亮起了灯,不得了,这才发现,四周都是士兵,连日本宪兵特别行动组都早早埋伏好了,果然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还好这“君”没来,明楼后背已是一片寒凉。

       直到明诚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走到明楼身边,严肃的摇了摇头,明楼才回头,表示出心痛的样子,凝视着汪曼春。

       “师哥……”汪曼春知道这次自己没事先知会一下明楼,心里有点儿虚。

       “你……”明楼欲怒未怒,只感心中慌乱莫名,这个藤绘健树,可真是不要命的。也好,也好!

       立时,众人并没有在宜春苑居收获到任何东西,交代了一些事项和收尾工作后,彼此只能是撤了。

       走到宜春苑居的大门前,那宜春苑居里的主事却急急忙忙捧了两盒月饼,送到了明楼面前。

       明楼看了眼月饼,低沉道,“藤绘先生,我对阁下安排的这场就职演讲感到极度的气愤,您这是拿在场所有人在开玩笑,若今夜真有人乘乱而来,您有把握真的能全部活捉?”

       “师哥,我可以。”汪曼春插话。

       “曼春,你别说话!”明楼愠怒冷着脸,回头又道,“我明楼今日还特意吩咐了宜春苑居的主厨亲自送了两盒月饼,一盒我回家拿给长姐的,而这一盒是准备和藤绘先生一起尝尝这宜春苑居的苏式月饼,却不想今夜,藤绘先生反倒自己安排了一出好戏。”说时,明楼自行拆了月饼盒,“藤绘先生现在是不是觉得,这月饼可能也会被人下了毒?”

       “大哥……”阿诚轻声阻止。

       明楼自行一口咬了半块,道,“藤绘先生,宜春苑居的月饼本就是出名的,这做的分别是五仁馅的,玫瑰的,椰酥和蛋黄,四种口味,八色一盒,取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意,此番,藤绘先生怕也不用尝了吧!”

       一旁诸人从未见过明长官这般有失礼仪,一觉此事怕真的是触怒了明楼。

       静默片刻,没人再说话,明楼让阿诚拿着另一盒未开封的月饼,上了车,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汪小姐,明长官从来没这么生气吗?”藤绘健树眯起眼,想了想。

       “藤绘先生,是,从未见过师哥这样的。”

       “藤绘先生这一招虽妙,但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如今……”一旁的梁仲春心里感慨,终究什么都没有。

       大家再次站定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还拿着那盒开了封的月饼的主事,看着那块咬了一口的五仁月饼,只怕是待会儿让人打包送到明家去了吧!

       “你,将这盒月饼送去明公馆吧!”汪曼春道。

       “不,明长官给在下的,我理应还是要尝尝的。”藤绘健树阻止,让人收下了盒子。

       “可,这是……”汪曼春看着咬了那半块的月饼,这也太……

       夜风凉透,人去人空。

       ……

       一辆黑色的车慢悠悠行驶在夜色中,藤绘健树膝盖上放着那盒月饼,有点儿出神。

       “藤绘先生,上海素有不夜城之称,您看看,还真是热闹。”驾车的副官说着话。

       “唔,这月饼,味道还真不错。”藤绘说时,另一名副官紧张了一下,“放心,我当然是尝明长官咬过的那块,五仁的,其余带回去还真要检验一下,还好是五仁的,要是其他的,我也不吃了。”

       藤绘健树的车,正慢慢使向了不夜广场,那是他回公寓的必经之路。此时,只见广场上人多,热闹不凡,远远望去,竟也是搭了台在演戏呢!

       “慢点开,我正好听听这民间唱的又是什么味道。”藤绘健树一手在腿上打了节拍,一边自语道,“哟,这是《十面埋伏》的曲子,真好听!……”渐渐的,人产生了幻觉,仿佛入了那刀枪箭雨,总觉凶险万分,也激动人心!

       ……

       “大哥,还撑的住吗?” 明诚加大了油门,时不时看着后视镜。

       “迷药啊,这量可下的狠了。”明楼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呼出一口气。

      “你咬了一口,哪里需要咬那么一大块!”阿诚无奈的摇头。

      “这个藤绘,老谋深算,居然使这么一计。没想到。”明楼看了看手表,表面刻盘上的数字都模模糊糊了起来。

       “大哥,别看了,已经八点半了,我会等明台回来。”阿诚说道,已停了车,进了屋。

       阿诚将明楼安置上床后,对方已支支吾吾,不省人事的样子,一改平日里的各种伪装。

       回头想想这场计划,真是万分惊险,好在一切很顺利!

       ……

       第二日一早,就接到了消息,藤绘健树死在自己的公寓,大约死亡时间为晚上十一点多,服食了大剂量的迷药,而他身边两名副官却是失踪了,公寓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竟无人所查。听说当夜,那藤绘健树看到了霸王的虞姬,非将人强行掠走,竟也无人阻拦,一切皆又成了桩悬案。

       “师哥!师哥!”电话里的汪曼春大叫道。

       “怎么了,一大早扰人清梦。”

       “那月饼里有催情迷药,你可别吃,昨晚怎么样了啊?”汪曼春也懒的解释其他,先将最重要的无头无脑的说出来。

       “怎么可能?”明楼在电话这头尴尬着。

       “算了,等你来了再说,今天是中秋,节日快乐啊!”

      “嗯。你也是……”明楼拖长了声音,故作宠溺道,眼睛却眯向了明诚。

       电话挂了,明诚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却是等着明楼的质问。

       “催情迷药?什么意思?”

       “当时情况紧急。”阿诚假意唬弄着。

       “紧急什么?别说你额外正好也设计了我?顺便的?”明楼撇下脸来。

       “这个嘛……那句灯火还同不夜城(诚),是你自己写的,说的不就是还有我吗?”明诚狡黠道。

       “……”

       “大哥,你别打我,我招,我招,昨晚你可是抱着我的,你,你只是抱着我而已。”

       ……

       【完】

作者语:抱着,姿势其实可以有很多种的。

明楼明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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